4月25日下午在犀浦校区4151教室,一场题为“思想家阿里斯托芬与中国当代学术思想”的讲座即将开始,很多前来听讲的老师和同学们都已陆续就座。本次讲座的主讲人是主要从事西方古典学、美学研究的陈国强副教授。陈国强副教授曾于2007年9月至2008年9月在希腊亚里士多德大学古典学系做访问学者;2009年6月至8月去台湾辅仁大学外语学院做“西洋古典暨中世纪文化学程”访问学者;2010年9月至12月,他在美国普林斯顿大学希腊研究中心Stanley J. Seeger做驻院访问研究学者。讲座由中文系沈如泉副教授主持,在介绍到他非常佩服陈国强副教授而立之年开始学习希腊语的时候,在座的同学们都赞叹不已。
陈教授以一张爱琴海边希腊小城的照片为引,带领同学们的神思也随之去到那个与阿里斯托芬关系最密切的国度。讲座总体探讨了三个问题:谁是阿里斯托芬?阿里斯托芬是喜剧家还是思想家?阿里斯托芬与中国当代学术能有思想关系吗?其中第三个问题是讲座的重点部分。
阿里斯托芬是谁?Aristophanes (约公元前450??公元前386),一生至少创作了40部喜剧,其中有11部是完整喜剧,969或976个断片流传到中世纪并一直到今天。陈教授紧接着分析了阿里斯托芬戏剧作品的五重价值:一是具有纯阿提卡方言的语料价值;二是具有喜剧本体意义的价值。他的作品提供了喜剧的技巧,和很多类型化的人物形象;三是具有史料价值。西方多认为古希腊是他们的文化之母,而阿里斯托芬的创作时期是其中更重要的核心时期,阿里斯托芬的喜剧以当时人的生活、当时的政治为题材,能够反映那一时间段整个雅典关注的热点;四是思想史史料价值。Marie C. Mrianetti在1992年《阿里斯托芬< 云神>中的宗教与政治》中,认为阿里斯托芬的《云神》旨在与记录公元前五世纪后半叶至前四世纪早期社会思潮的变动;五是思想价值。这要分为三点来说,首先喜剧有无严肃性?如有,是什么层次上的严肃?它的具体内容又是什么?陈教授举“悲剧”的“悲”来推想“喜剧”之“喜”:“我们知道,悲剧的‘悲’是指思维态度的严肃,也有人称悲剧为‘肃剧’。那么喜剧的‘喜’是指什么呢?其实就是一种戏谐,所以称说喜剧的时候,也称其为‘谐剧’。”
在西方古典学界,对于阿里斯托芬的身份定性大体有两种看法。有一种认为“阿里斯托芬是一位戏剧艺术家,而不是一位政治家”。照这一看法来说,喜剧的戏谐性是否就真的同思想的严肃性不能共存呢?陈教授提出了这样的假设留给大家思考: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阿里斯托芬反讽的写剧方式恰好表现了一种完全不同的思想倾向和一种完全不同的思维方式?另一种看法是说“阿里斯托芬是一位严肃的政治戏剧家,他的喜剧对于雅典社会政治生活的影响超出了剧场”。陈教授认为,在确认阿里斯托芬的剧作有其严肃性的前提下,在现代意义的西方古典学研究模式之下,只能从政治的层面来理解阿里斯托芬的严肃性。
陈教授提到,巴赫金“狂欢节具有世界观深度”的看法是对阿里斯托芬提出的可发掘的问题,但是由于他坚定不移坚持民间文化,而且将其对立与官方文化,因此并没有把探求推进到阿里斯托芬那里。弗朗索瓦?于连曾将思想分为智慧与哲学两种形态,而从列奥?斯特劳斯、Andrew.R.Keller等等学者对阿里斯托芬及其剧作的研究,我们发现西方学界只能够以哲学的方式去理解,很难揭示其智慧型的思想,揭示其真正的价值。于是弗朗索瓦?于连努力找寻古典希腊的“他者”,最终发现只有中国能够构成这样一种外在性。
“我们看到,中国的墨子和阿里斯托芬是几乎同时代的,他们有不少于51年的时间同时存在于地球上不同的地方。”陈教授说道,“阿里斯托芬和墨子没有任何关系,甚至在思想层面上他们都是相反的,但是,他们有相似的处境,揭示这样的处境有益于铺平理解阿里斯托芬的道路。比如阿里斯托芬的《云神》反对苏格拉底,墨子的《非儒》反对的是孔子,他们所反对的对象所主张的思想都成为了各自文化中的主流思想,而他们自己的思想主张却被历史的车轮所抛弃。”这种时候,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得出一个结论呢??如果只能运用“他者”的视域才能认识到阿里斯托芬喜剧的思想价值,而这个“他者”又只能是先秦诸子的话,那么理解阿里斯托芬就与中国相关。陈教授随即向大家介绍了中国有关阿里斯托芬研究的专著,并通过蒋观云、胡适、朱光潜等几位学者文章中的观点讲解了近代以来中国学术界对于喜剧的偏见和正见。
近两个小时的讲座,陈国强副教授与同学们分享了他对阿里斯托芬的研究,铺了一条通向阿里斯托芬的道路。在这个过程中,他还结合自己在希腊做访问学者时拍的很多狂欢节照片,让同学们对于“喜剧”和“狂欢”有了更加直观的认识。此前“阿里斯托芬”对很多人来说也许只是一个高不可攀的名字,但这次讲座之后,有不少同学表示“对阿里斯托芬有很大的兴趣,希望能就此和老师有进一步的交流和探讨”。(干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