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0月14日晚,著名學者王家葵教授應邀在zoom視頻會議室主講西南交通大學“中國宗教文獻”課程第五課——“《真誥》文獻學識小”。該節課程由西南交通大學中國宗教研究中心開設,呂鵬志教授主持,王家葵教授主講,博士生張晨坤、碩士生于金鐸作預習人。參與該課程的有來自海內外十餘所高校的師生90餘人,及王家葵教授愛貓一隻。
王家葵教授首先概述《真誥》的源流,然後分四個部分分享自己的體悟。在第一個部分中,王家葵教授“從陶弘景對顧歡《真跡經》的批評說起”,提出陶弘景雖將顧歡引為知己,卻批評他整理《真誥》多有不妥。針對這些批評,王家葵教授舉例並作解釋。他指出,批評顧歡抬高許邁是因為陶弘景作為“宗教家”具有宗教敏感性,而貶低“道不同”的許邁、王羲之;不滿“真跡”之名是因為陶弘景作為後來編輯者以顯示與顧歡不同或作為士大夫不願抬高佐吏楊羲;批評顧歡不辨真偽是因為陶弘景作為書法家能有效鑒別手跡。
在第二個部分中,王家葵教授談論“陶弘景對降真文獻的編輯處理”。他根據《本草經集註》認為《真誥》原本可能為十卷,後分為二十卷;根據陶弘景對於佛教態度的兩次大轉變,認為不排佛的《真誥》主體部分應於齊代完成。並指出《真誥》創造性地以朱墨紫書來區分文本,朱墨雜書的樣式也應用到《周氏冥通記》《本草經集註》等文獻,今天我們可通過吐魯番出土的《本草經集註》朱墨分書寫本依稀想見《真誥》原貌。通過《真誥》註,王家葵教授分析《周氏冥通記》中陶弘景註之“一本”,或為“本”之衍寫,或為陶弘景故弄玄虛,而非為別本之義。
在第三個部分中,王家葵教授通過“陶弘景自引《真誥》”,討論了陶弘景其他著作與《真誥》相關的異文,分別是“有裨於校勘者”,如《本草經集註》“石腦條”兩處引《真誥》;“恐屬於陶弘景自己誤記”者,如《周氏冥通記》似誤記周太賓為蓬萊右大夫;“陶弘景不引《真誥》”者,如《真誥》卷六“服朮敘”的數十字在《本草經集註》“朮”條省為其他六字。
最後,在第四個部分“陶註研究”中,王家葵教授例舉陶弘景註《真誥》卷十六中的“遺腳一骨”,指出陶弘景的宗教敏銳性和在神學上的專門性。並以此指引聽眾思考,結束課程。呂鵬志教授致辭表示感謝。
課後,“中國宗教文獻”課程微信群展開了熱烈討論。大家首先表達了對王家葵教授愛貓的喜愛,紛紛表示這是一隻可愛而靈性的貓咪。隨後黃曉芊提及“王羲之父子為許邁作傳一事”,提問是否還有相關文獻記載?王獻之年紀很小,王羲之父子之子應該不是王獻之?王家葵教授回答應該只此一處有文獻記載,並肯定了其子不一定是獻之。呂鵬志教授就王羲之之“告靈”、許邁之“奉隸真氣”、《真誥》卷七“學道者常不能慎事,尚自致百痾”之“尚”、《登真隱訣》之“略斷絕”“受判”等問題與王家葵教授咨詢討論。其中,關於“尚”字,王家葵教授引《本草經集註》等文獻證明“尚”應為“上”,“事上”連詞,意為事奉尊上。呂鵬志則認為“尚”通“上”,《真誥》無誤,“事上”意為事奉神靈,與後文“告玄妙”相通。張晨坤補充呂鵬志教授觀點,認為回歸《真誥》的宗教語境和陶弘景自引《真誥》的《本草集經註敘錄》原文,都可證“事上”為事奉神靈之義。呂鵬志教授最後又補充兩點理由,一是“尚且”表示前後文是遞進,但此處不存在遞進關係,二是陶註《真誥》多處說明《真誥》愛用古字,“尚”通“上”也算其中一例。
《真誥》為最難讀的道書,呂鵬志教授讚歎王家葵教授特別擅長各種陶著比較互證,探賾索隱,以助理解《真誥》。通過王家葵教授在這次課程的悉心講授,大家也進一步了解了《真誥》這部早期道教經典。